最近,深受有自留地的钓友刺激,毒瘾加重,无从释放,不由得想起了望月湖——我那一亩三分地。
其实,望月湖早就不是湖了,我忆的是湘江长沙望月湖小河段。
我一直的感受是江钓的乐趣要胜于库钓,库钓略胜于溪流野沟,最次的是养殖塘钓坑钓,这是我个人喜好,希望不要有人为此撒窑砖。江钓的乐趣在于鱼种丰富、万千变化和不可捉摸,水的变化、鱼的变化,常常只在朝夕,而且年年不同,望月湖正是这样一个地方。我喜欢望月湖,也挂念望月湖,近几年垂钓的乐趣大部分也来自望月湖,它真的是一个比较特别的渔乐之所。
望月湖的特殊性表现在,它是个季节性江段。湘江逶迤南来,一路信心满满入长沙进城区,不料橘子洲将它一剖为二,老大在东,老二居西,分流10余里,到洲尾合二为一,这才团聚北流去。为什么河西居二呢,河西是供给不足营养不良的,湘江的枯水期,就是它的断粮期,这两年尤甚。望月湖差不多就居河西中央,从每年十一月至来年的早春二三月,只见荒草难见水,冬季艳阳天,君可见红男绿女,脚踩河滩,手挽伴侣,一群群,一对对、轻轻松松迈过河床,步入橘子洲(如今叫橘洲公园),他们踩过的地方有些就是我曾今上鱼的地方。但是,我一点都不担心,我只等那一天,一声春雷,一场畅雨,水漫江草。一夜之间,这里就会哇鸣、鱼跳,蚯蚓爬满地,好像它们从未离开过,连菜农地里的菜花也充满生机,艳艳的开,这就是望月湖,我喜欢的原因。
当然,望月湖的鱼是我最牵挂的部分。许多钓友都知道,我是如此熟悉望月湖,但至今我对望月湖的鱼还是充满好奇。前年,我钓跑过大草鱼、断线丢钩两次,不知什么鱼;去年,上过甲鱼、鲶鱼、鳡鱼、草鱼,就是没有一条像样的鲤鱼,而黄鸭叫和红尾却出奇的多,等我刚摸出点钓红尾的道道,季节又要过了,狠不得抓住季节的尾巴往回拖。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鱼不同,今年又会是怎么个情况呢?这是我挂念望月湖的原因。
还有望月湖的人。望月湖是有几位个性钓友的,他们大多来自江堤边上的望月湖小区——一个有年头的小区。由于住的近,他们比我钓的从容,早上来,中午走,渔情好,吃过中饭又来,不好,睡个午觉再决定来还是不来,而我一般出来一搞就是一天,有鱼无鱼都要熬一熬,所以对这里的渔情比他们还熟。钓久了,人熟了,鱼上多了,也小有名气了(小吹一下),当然对这些钓友也更了解了。一位钓友50岁左右,教书的,别人喊他欧阳(姓),我比较尊敬老师,喊他欧阳老师,就是经常带操网,自己的鱼很少操,帮我操了多次鱼的那一位。一位是沈师傅,60多岁,退休工人,喜欢讲点冷笑话(他自己可能不觉得),就是建议“糠饼上要挂个绝味鸭脖”的那一位。还有陈师傅,70多岁,去年见得少了,他有个习惯,他经常钓的位置,第二天要是有人打了,他必争,说钓位是他的。他有个儿子,神经有点问题,经常出去找不回家。有段时间,只要不见陈师傅钓鱼,一般都是找他傻儿子去了。一把年纪了,知道他家里状况的,一般都不与他争钓位,他与别人争,我们也是劝别人让他一点。虽然年纪大,陈师傅钓鱼却十分用心,可能一辈子都只搞江钓,有一次,我拿出钓鳙鲢的灯笼钓组来,他看见了,非要搞个清楚明白。再还有一位凃师傅,50好几,喊他凃师傅,其实是一个不大不小公司的老总,也有怪癖,只抽芙蓉王,别人装白沙和其他都不抽,后来大家开烟时都懒得理他,不过,他还是装给别人。人也不错,夏天喜欢夜钓,通晚也搞,我俩正好是个伴,我的串钩钓红尾就是跟他学了关键的一招。他们都喊我小谢,我也应着,而且心里还高兴,难得啊,这年头,也就钓鱼人里有人喊我小谢了。
因为肩负了一些钓友的嘱托,加上还有原本糊口的工作要做,今年可能会稍忙些,望月湖也许不能常去了,加上10月湘江长沙综合枢纽将建成蓄水,望月湖的钓位应该会被淹没,这也使我更加挂念。怎能不忆望月湖?
湘江钓得不少,望月湖硬是冒去过一次,枉为钓鱼人也。